单恋不倒翁00-04
！原来这篇有存的！
忽地想写
喜欢你是希望你挪动脚步 往我这边走一点 一点是一点
但你总是晃两下 给了我希望之后 又站稳了
就像不倒翁一样
00
王俊凯很难描述再一次见到王源是何感觉。
有点失而复得的高兴，但更多的还是打击，完完全全的幻灭感。
说起来已经是挺远的事了，那时候王俊凯读五年级，整天像个猴子上跳下窜，还整出来点事，喜欢上隔壁班的小女孩。
小破男孩喜欢人没什么理由，就是看她长的最好看，说出去倍有面。
王俊凯观察又带起哄整整一个多礼拜，她就是不理人，每次拦着她扯她裙子的花边还会被狠狠瞪两眼。
瞪就瞪了吧，也不会掉块肉，王俊凯还是照旧。
后来真的有点入迷，也许觉得全年级几个班，就她的小花裙子最鲜艳了，每一天换一套，头顶扎一个可爱的啾，发圈上的毛球也和裙子配同色。
王俊凯眼睛就有点移不开了。
也就不再欺负她，还会喝止那些企图扯她头发的小子，偷偷瞄她一眼的时候王俊凯心中发甜，想这样就算是保护吧，妈妈讲的保护。
到后来鼓足勇气，放学路上拦住了她红着脸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口，还是旁边的发小狠狠推挤了他一把，撞得他和她脑袋都撞到了一块，两个小孩脸都红了。
王俊凯是臊的，她是气的。
但当时王俊凯认不出她已经生了气，还捏着拳头磕磕巴巴说，“你所有的裙子都很好看……”
这句话后来想想没有任何节外生枝的地方，但当时为什么惹怒了她，狠狠照他膝盖飞了一脚，王俊凯想很久都想不通。
本来想心情平复了去问的，结果第二周她就转学了。
然后王俊凯就记挂了这个问题六年。
一开始挺受伤的，第一次懵然的情窦初开就这样被蛮横的一脚打消了，喜欢的那个人看起来还挺讨厌自己，而自己又真的想不到做错了什么。
甚至连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她转学走了，日子久了他也就淡忘，时间过得总是飞快，然而毕竟没说一句正经的再见，所以寒来暑往这么几年，心底忘不掉的人还是那个她。
别人问王俊凯初恋在什么时候，王俊凯就会说起她。
说踹自己那脚挺疼，力气之大不像个安静丫头。
说就想知道为什么踹他。
还说挺想不通，看着我这脸也踹得下去吗，我长得还挺帅的。
到后来他这帮发小全知道他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初恋，有别的女生来给王俊凯表白，还总起哄说别了吧，人家可是在等初恋的。
王俊凯不生气也不制止，随便他们怎么说。
反正人都找不着了。
然后又过了一年两年三四年，他的个头在高一窜得飞快，还被选进了篮球队，发小们渐渐不再提初恋两个字，有女生来表白还会帮着王俊凯拆信封，和那女生面对面坐下来王俊凯觉得哎，好像还不错，有点感觉，可以试试。
大家都慢慢忘记了那件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青春要忙活，何况连王俊凯本人都不把‘踢我那妞’挂在嘴边了。
只是有时候，有一些时候。
比如说是同桌又在自习课偷看言情小说，王俊凯瞄到了一些情意绵绵的长句。比如说是被人提起了小学时期发生的难忘的事。比如说是阴雨天妈妈说姥姥的膝盖恐怕又会疼了，王俊凯也会下意识看看自己的膝盖，没有疼的感觉，只是想起当日放学路上一个面白脸小眼又亮的丫头，双颊飞红冲他飞来了一脚。
心中就会咯噔一下。
在这些时候，王俊凯说实话还挺想念她的。后来他在一个阴雨天琢磨过，也许刚刚喜欢她的感觉并不能算是喜欢，什么时候真喜欢上的呢。
好像就是她飞来那一脚之后了。
还没法跟发小他们说出口，说出口必然又会笑他这人是不是犯贱。
王俊凯还真不觉得是犯贱，只不过他们都不是当事人，他也不是个很能说的人，没法绘声绘色讲出那一幕有多迷人——背对着天际霞红的她，裙边绯红，和她的脸颊是一个颜色，小皮鞋整整要比他表姐的小几个号。
平常安安静静不怎么爱笑的她，却气势汹汹朝着他来了一脚。
小巧玲珑，又乖又可爱，他每次回想起来，除了最初几次胸口会疼会堵，到后来被时间稀释到只剩淡淡的开心和怀念了。
上一个生日愿望他认真许了。
“希望一直有好事发生。”烛火人影重重，王俊凯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出了这句话。
看他模样这么虔诚，发小还笑他，“你不会是在许愿再遇到你初恋那个妞儿吧？”王俊凯给他一拳。
发小很久没提初恋了，这次还挺好奇，“说实话，要真是遇到了，你会怎么办啊？”
真遇到了的话——
让我朝思暮想了六年的这样一个人，如果以全新的长大的模样站在了我的面前，我应该会——
“会踹回去。”王俊凯笑着跳下了楼。
01
和她再见面的那天，可以算得上王俊凯人生中不可磨灭的时刻第一名。
王俊凯差点没认出来她。
哦不对，是“她”。
高二刚开学，疯玩了两个月的王俊凯光是收心就花了好几天，能稳稳坐在板凳上听完一节课已经是领完新书三天后的事了。
下课铃一响，王俊凯的头就倒在了桌上，刚要睡过去，听到门口有人喊他名字。
抬起头一看，无奈的脸色就浮上来了。
王俊凯压低声音，骂发小之中最是捣蛋的叶炎阳，“你怎么搞的，没有告诉她吗？”
叶艳阳笑嘻嘻道：“你好不容易有个对感觉的，级花又那么漂亮，索性在一起得了。”
他们口中的级花是前阵子向王俊凯告白的高一学妹，肤白貌美人温柔，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坏处，最值得称赞的一点，就是还能跟着他们几个一起玩游戏，简直算得上标配女友。
王俊凯伸手就要打他，“艳艳，我只说过和她有点话题可以聊，什么时候说过对感觉？假传圣旨可是会死人的，女儿，朕要杀头了。”
正闹着，门口又催起了王俊凯。
王俊凯冲叶炎阳比了个中指，意思你给我等着，转身出去了。
一出门肖薇就站在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见他们走在了一块纷纷看过来，王俊凯有点不太自在，拉开了距离，肖薇看到了只是笑笑什么话都没说。
肖薇就是这一点特别好，做朋友也特别舒服，只是王俊凯不想和她传绯闻，希望叶炎阳不要再乱说了。
王俊凯就想和肖薇先提一下。
“叶炎阳那小子有时候会胡说，我都是听过就算，你千万不要——”
肖薇听到前半句心中已经凉了下来，还在强打精神听后半句，王俊凯却不说话了，笑道：“嗯？千万不要什么……”
王俊凯却目不转睛看着一个方向。
肖薇顺着看过去，一排梧桐树指向开水房和教职工楼，已经快上课了，那条小路上只走着一个男生。比王俊凯矮一点，很瘦，上半身穿着不合身宽大的校服，下半身穿着深色牛仔裤，两条腿走路略为拖拉，像踩着的不是白球鞋而是吸饱水的人字拖。
男生正朝着他们身后的这栋楼走来，手里拿着吃剩的半个面包。
王俊凯还是没法将眼睛从这个人身上移开，如果是双生子的话，也太像了。当年的她是真的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吗，为什么从来没听她讲过……如果哥哥都来了这学校，是不是她也转回来了……
男生上了台阶，察觉到这一对仿若年轻情侣的存在也看了过来，对上王俊凯之后有点恍惚的茫然，然后马上恢复了之前的表情镇定走了过来。
肖薇听到王俊凯拦住了他：“同学，看着面生，是刚转来的？”
肖薇挺诧异的，因为平时王俊凯懒得理人。
男生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上课铃还有半分钟就打响，肖薇迫不得已只能不去小卖部，王俊凯求之不得，为了追上那个男生上楼的速度都快了许多。肖薇在三楼与他分开后，更是一步三个台阶走路带风，王俊凯比较怕这人也是高一的，那样的话可能早就回班了。
好在终于在四楼看到了飘荡的蓝色衣角，王俊凯从来没觉得校服有那么顺眼过。
又跨了好几层台阶将距离追平，与他并肩后王俊凯的速度才慢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难道突然就问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她和你长的很像。
会被误认为是变态吧。
其他话更是想不出来，王俊凯还真没有和男生搭讪的经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五楼，王俊凯看着不远处他们班的教室，心中一横，索性不要脸了，问了一句，“同学，篮球队最近缺人，我看你身体挺好的要不要来试试？对了，你叫什么啊？”
一堆废话，只要最后一句是重点。
那男生没料到王俊凯会突然说话，一说话还说了这么一堆，微微一愣，然后看表情挺不情愿的，说王源。
说完就进他们班了，王俊凯抬头一看，高二11班，他在高二10班，离得真够近。
然后才慢慢反应过来。
“王源。”
他缓慢地念了念这个名字。
有很多很多记忆也缓缓苏醒过来，六年前放学的那一幕，念念不忘的某个人，全部全部已经被时光蚕食得所剩无几的记忆，却又因为这个名字而鲜活起来。
‘她’就叫王源啊。
03
一开始很难接受，但无论谁去查都是这个结果，王源确实六年前在他所在的小学读过书，班级名字全都对得上号。
有一些知道情况的老同学，王俊凯也厚着脸去打扰了。
原来王源老妈一直想要个女儿，幼儿园到小学给王源打扮都是按小女孩儿的造型走，王源本人是格外讨厌这一点，可是年纪小只能生着闷气让他妈摆布。
王俊凯不懂，“挺可爱的啊，干吗要生气。”
老同学说那你自己穿着试试。
王俊凯设想了一下，觉得脑子有点疼，赶紧打住了。
挂了电话以后王俊凯还是没恢复过来，那这样说，当年他喜欢了那么久，而且后来又挂念了这么久的，都是一个男生吗？
不是香香软软，小巧玲珑，看着就有呵护欲望的小女生，而是和叶炎阳一样，和他所有浓眉大眼的发小一样，是带把的男生。
这太难接受了。
王俊凯整整痛苦了三天。
发小安慰他说你就当他有一个妹妹，但是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你编个故事骗骗自己。王俊凯也尝试过，但是怎么说呢，假如编个谎话来骗自己这段感情所托非人，那这心心念念的六年不就变成了一个笑话吗。
把这话给发小说了之后，他们挺古怪上下看了看王俊凯几眼。
叶炎阳说看不出你王俊凯还挺死心眼。
另一位老干部画风的发小许昌俊则很欣慰，说不乱花心，这是好事！
王俊凯挺窒息的，“我总不能去喜欢男生吧？”
叶炎阳觉得这没什么，喜欢就行了，还拿出一套套的大道理来忽悠王俊凯，被王俊凯一巴掌扇到课桌底下去。
许昌俊就更不用说了，王俊凯的六年抗战他都看在眼里，他是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所以极为热切想要促成王俊凯的初恋开花结果。
另一位发小朗宁比较理性，直接掐重点：“说这么多，人家到底喜欢不喜欢你呢？”
王俊凯没想到这茬。
光顾着说服自己当年的女神不过黄粱一梦，现在的王源对他来说是全新的一个人，不仅长大了，而且还换了性别，就像私藏了很久的写真一夜之间全改头换貌，王俊凯甚至都不确定这样的王源能否和他当年喜欢的人重合了。
考虑喜欢不喜欢还不如劝自己早点抽身而退更稳妥……吧。
谁也不清楚朝着王源走去后，到底是怎样的一条路啊。
而且王俊凯也发现，王源也挺不自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有点紧张，不是握紧手里的书就是和身旁的人匆忙说话，更是会避开许多和他相遇的机会。
假如避不开，在走廊和小路狭路相逢，王俊凯不和他打招呼他是绝对不会先主动说嗨的。
朗宁为王俊凯点蜡，惋惜道：“看样子对你没意思。”
王俊凯那个好胜心一下站起来，熊熊燃烧着，“你才见了他几面，判断不要下这么果决，早晚你会后悔。”
许昌俊个初恋党一直举着他和王源的大旗，看王俊凯不高兴还安慰他，“你别泄气噻，也许人家是不好意思呢？”
这句话倒是听进去了，一股小火苗就在王俊凯心里蹭燃起。
却嘴硬道：“还是先从朋友做起吧。”
要从朋友做起来其实很简单，先得经常在一起混个脸熟，然后要到联系方式，多人聚会慢慢变成单人聚会，道理王俊凯全都懂。
而且要电话号码的话，最好也得是当面要，不能从他们班同学手里拿到，不能是这种小偷小摸的方式。
但王俊凯这一辈子都没干过小偷小摸的事，这次却胆怂了，拉了一个王源班上的同学，把王源的号码给存了进去。
最近王源的表情都看起来很冷淡，见了好几次面都是爱答不理，王俊凯真摸不准面对面去要号码会是什么情况。
再加上他还真没想好要和王源说什么话，他敢说王源第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知道他就是小的时候老掀他裙子的那家伙，只是王俊凯不太确定当年那一脚对于王源来说算什么存在，当时的生气恐怕是因为自己夸他裙子好看，这么触怒自己的人哪怕分开以后都会很难忘吧。就像很多年里他这个没经历过挫折的人都难以忘记王源踢过来的那一脚。
想到这里，王俊凯又总会摸一摸膝盖，心想下一次能用正常的心态和王源单独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和他说一声，当年那一脚有多厉害。
04
叶炎阳意外翻出了王俊凯手机里存着王源的号码，愣了一下就传给了其他发小，在最后一排噢啦噢啦乱起哄。
当然又被王俊凯塞在墙角暴打了一顿。
再去抢手机，回来发现叶炎阳又不见了，朝窗外一看，那惹是生非的家伙已经跑进了11班，去干什么事了他想不到，但肯定不会是好事。
许昌俊笑着说，你眉头不要皱这么紧，艳艳虽然捣蛋，但是不会坏你事的。
发小做事他当然是放心的，那毕竟是已经陪伴了他很多年的存在。
但王俊凯不太放心的是王源。
这么多年唯一觉得离王源比较近的时候就是他气冲冲踢了自己膝盖一下，那会他就知道王源脾气不太好了。
最近这几周当然也有过打听，叶炎阳也会在耳边碎碎念，王源现在不算好学生也不算坏学生，平常也会翘课打游戏，不听课睡觉，作业倒是会好好交，好像脑袋瓜聪明得很，即使这样还是他们班前三。
就是脾气依旧不太好，挺刺儿的，有什么看不惯的就直接说，11班好几个人已经和他结下梁子了。
这给王俊凯听得，心慌了半节课。
所以这次叶炎阳去到最后会怎么样，王俊凯既抱着看热闹的兴奋又有点奇怪的甜蜜。他觉得要命了，好像还是没变，好像还是挺喜欢这个人的，哪怕他是个带把的男生。
叶炎阳最后带着一个笔袋回来了。
王俊凯看他笑嘻嘻的，不像被人打骂过，反应了几秒就懂了，“王源不会不在吧。”
“你怎么知道？”叶炎阳将笔袋递给他，“你看看，这可是王源的笔袋呢。”
笔袋就笔袋啊，谁没见过笔袋一样。
可是面不改色接过来的时候，王俊凯还是竭力将马上要裂掉的心平气和的面具补好了，以防晃荡的春水全涌出去。
笔袋挺大的，有点宽，灰黑色，拉链崭新。
不是小女孩用的文艺铁盒，也不是粉嫩的公主色，就是很普通很简单，但是款式要比发小们用的更时髦洋气，果然还是王源品味好，随他。
虎牙咧出来了。
朗宁一抬头，“你不会还要翻吧？”
叶炎阳：“王俊凯不敢吧。”
王俊凯说：“你别挑衅我，我不上当，我不会翻的。”
可是叶炎阳又说，“那太遗憾了，里面那个小包有好多王源的大头贴。”
王俊凯的心马上痒痒起来，但是这么光明正大撬开王源的所属物，就好像是真的承认了他对他有好奇的想法，真的承认了喜欢一样，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老干部有点担心，“王源会生气的吧。”
其实王俊凯也挺担心这个，更何况他知道王源的脾气挺不好的，万一黑着脸进来不仅飞给他一脚还砸来个板凳那就更不好了。
正这么纠结着，抽屉里的手机震了两下，显示有新消息。
王俊凯一看收件人，眼睛都直了，这不是王源吗？之前存在了手机里的号码，他居然发来了短信，他什么时候有我的号码？
王源回到教室后，同桌告诉了他笔袋被拿走的来龙去脉，脸最后黑成了一个锅铲，他是怎么快速要到了王俊凯的手机号，又在老师眼皮底下阴云密布地给刚刚拿到手的号码编辑了短信，这又是隔壁王俊凯所不知道的了。
那条短信一个标点没带。
「难道你不懂这会给人带来困扰 还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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